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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05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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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05 章

容鏡神色古怪:“誰帶來的雲片糕?”

葉知微想到那天在鄭家村與她夜談時說的話, 不免有些愕然,她心想難不成是有哪個師兄師姐聽到了她和容鏡的話,所以特意買來送給她的?

也不是不可能……誰讓她是獨自一人除掉了那只山魈呢?想要單獨給她點獎勵也是情理之中嘛。

葉知微得意起來, 拿起一塊雲片糕放進嘴裏。清甜綿軟的糕點入口即化, 似雲如霧。

她和容鏡分著吃了幾塊, 正巧蘇蓁過來看她傷勢, 見她醒了正在吃東西,就湊上前道:“不準吃辛辣油膩的東西……雲片糕啊,這個可以吃。”

葉知微分給她一塊, 笑著說:“這是捉住妖怪的獎勵嗎?”

蘇蓁邊吃邊挑了挑眉:“什麽?才不是……獎勵要回宗門由長老給呢。”

“師姐那晚是不是聽到了我們說要吃雲片糕, 所以才買來給我的啊?”

蘇蓁一楞:“聽見是聽見了, 但這不是我買的。”

葉知微和容鏡也有點意外。既然不是她買的, 又能是誰呢?

蘇蓁想了想, 神色忽然變得高深莫測起來,她意味深長看了葉知微一眼,道:“沒事, 無論是誰給你的,總歸是一份心意, 你就收下吧。”

葉知微將信將疑看看她, 將剩下的收進盒子裏。

蘇蓁看過她的傷口,又給她重新換了藥,囑咐道:“其實這些只是皮外傷, 很快就能愈合了,但你體內真氣亂了, 需要好好調息一下, 若有人幫你重新理順真氣運行會快一些,不過……咳, 你最好是自己調整吧,每日打坐,連著六七天也就差不多了,記得在這期間不要再調用靈力真氣了,劍最好也別碰。”

蘇蓁又略坐了會兒便走了,容鏡陪著她吃完魚羹也回去休息了。

夜色漸深,窗外有江波聲,一到晚上葉知微又神采奕奕,趴在窗邊看了一會江景,只見不遠處碼頭上燈火燦燦,一派繁華人間景色,她的心情就好了起來。

又忽然想到那截布料,葉知微琢磨了一下,抱著那盒雲片糕出了門,她想問問雲則玉的房間在哪裏,但走廊轉了一圈卻沒碰見師兄師姐,只能懨懨往回走。

拐角來到自己房門口,她看到有人站在陰影裏,不由得停下腳步望過去,發現竟然是寧慕白。

寧慕白亦看到了她,緩緩從陰影中走出。

他的目光幽暗,臉上沒什麽血色,看著便有點冷戾陰沈的氣息。

葉知微瞇了瞇眼,道:“你來看我啊?”

寧慕白一怔,周身那股戾氣稍散,輕嗤道:“你少自作多情,我只是路過。”

她聽到“自作多情”四個字眼珠一轉,“哦”了聲:“我倒沒覺得你會對我有何情,只是想寧同門若是信守承諾的人,也許會心存愧疚,畢竟你說過要保護我,可最後還是姍姍來遲。”

寧慕白被她說中了痛處,一時無言以對,沈默片刻後,他幽幽道:“此事的確是我的過失,你若是怨恨指責我也認了。”

葉知微露出驚訝的表情,“我沒有怨恨你,也不會指責你。”

“……為什麽?”

她莞爾道:“因為我並未相信過那些話啊……寧慕白,我不會把求生的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,但既然你能這麽說,那我們之間那些糾葛就一筆勾銷吧。”

寧慕白楞楞地看她。他不知道是該為那句沒有相信過他而失落,還是為她說恩怨一筆勾銷而慶幸。

他心跳略快,目光從她嬌麗的眉眼一掃而過,有些心慌意亂的窘迫。

寧慕白垂眸道:“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,我才懶得跟你這小丫頭計較,走了。”

他從她身邊走過,腳步聲雜亂,恰如他心緒的煩亂不安。

走過十幾步之遠,他又停下來,回頭略有幾分心虛道:“你好好休息吧,早日康覆……這句話總能信了吧?”說完也不等她回答,快步離開了。

【愛意值+10,當前攻略對象愛意值已過40】

40?看來她昏迷不醒的時候寧慕白還自我攻略了點……那也情有可原,畢竟男子對女主的虧欠總會誘發一些暧昧的情愫。

系統趁機說:“其實我覺得男主也沒那麽不堪,他只是——”

葉知微:“只是不懂愛,只是年少輕狂,只是嘴巴毒但是心腸軟。”

系統:“……”話都讓你說了,還要我說什麽!

葉知微嘆氣:“可是我沒有心情去教他什麽是愛,這種事為什麽要我教?一個人若是真心喜歡另一個人,哪怕沒有任何經驗,也會想法設法對她好啊。”

她抱著盒子在門口站了一會,身體有點冷,正要回房,迎面走來一位身穿高階弟子服的師兄,他看到葉知微笑了笑,道:“師妹醒了?身體好點了嗎?”

她笑著點點頭:“已經好多了,謝謝師兄關心。對了,師兄知道雲師兄的住處在哪裏嗎?”

那人一怔,問:“你有事找雲師兄嗎?”

葉知微坦然道:“雲師兄幫我拔除了妖毒,我想去跟他道謝。”

師兄道:“他在頂層從裏往外倒數第二個房間……這是什麽?”

他指了指葉知微懷裏的盒子,她毫不藏私將盒子打開給他看,說:“我也不知是哪位師兄或師姐送給我的,師兄也拿一塊嘗嘗吧?”

他盯著盒子裏的雲片糕,臉上露出了和蘇蓁一樣高深莫測的表情,然後伸手將蓋子合上,微笑道:“我就不吃了,師妹,你若是找雲師兄就盡快去吧,再晚他就休息了。”

葉知微古怪地看他一眼,心想這雲片糕難不成有什麽問題,不然怎麽他們一個兩個都露出這種表情?

但她和容鏡蘇蓁都吃過了,明明什麽事都沒有啊。

她也不欲多想,與他道了謝就往雲舟頂層跑去。

輕輕敲了兩下門,屋內點了燈,所以人走過來時能看到朦朧的影子。

她見有人往門邊來,不等他開口便說:“大師兄,你睡下了嗎?”

屋內有一瞬的沈默,門打開,她揚起笑容看去,眼神一怔。

雲則玉站在門後,他披著一件寬大的雪色長袍,並未束發,青絲如瀑自肩垂下,那打扮顯然不似往日見到的肅正嚴謹,帶了幾分閑適之意,燈燭的光昏暗,他的臉被如霧如紗的光暈籠罩著,更似墮入雲煙裏的謫仙,舉目間有種莫名的柔和與松散。

她好像還沒見過這個樣子的雲則玉,好像從雲巔落下,近身紅塵煙海,少了點拒人於千裏的淡漠疏離。

雲則玉見到她也有些怔然,默了默,開口道:“……怎麽不去休息?”

葉知微回過神來。

她覺得雲則玉這話有些奇怪,他看到自己忽然出現在他房門口好像並不驚訝,似乎早就知道她醒了。

她心裏泛起一點漣漪,道:“謝謝師兄那時候幫我拔除妖毒。”

葉知微伸手將懷中的盒子遞給他,笑道:“我也不知這個是誰送給我的,但很好吃,所以想拿來給師兄嘗嘗。”

雲則玉的視線落到盒子上,他的目光一凝,默然半晌,淡聲道:“不用,你留著吧。”

她有點失落,手也垂了下來,將盒子重新抱緊。

“好吧,師兄不喜歡就算了。”

她低著頭,濃密的睫毛輕輕顫抖,落下一片陰影。雙手將盒子抱在懷裏,手指曲起,有一下沒一下地扣著盒子,看上去似在發洩委屈的情緒。

雲則玉道:“……沒有不喜歡。”

頓了頓,他又嘆了口氣:“只有一盒,你自己吃就好。”

話音一落,葉知微擡起頭來,眼睛裏閃爍著瑩瑩亮光。

……他怎麽知道只有一盒呢?

雲則玉也反應了過來,他微微抿唇,臉上倒沒什麽表情,一句話也沒說。

空氣變得濃稠起來,靜謐的夜裏,兩個人各懷心思相對而立。葉知微眨了眨眼,忽然走近一步,雲則玉下意識往後退。

她輕聲問:“我那晚和容鏡說的話……師兄都聽到了嗎?”

這是個很尷尬的問題,她卻問得這樣直接,雲則玉眉心輕動,感覺有些無所適從。

她繼續說:“我是真的很想感謝一下師兄,師兄幫了我好多,可我什麽都還不了……”

雲則玉道:“不用還。”

葉知微還想說話,他卻打斷了她:“我沒有幫過你什麽,山魈是你自己解決的,我並未插手,拔除妖毒也不過是舉手之勞,你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
她又往前走了一步,目光灼灼地看他,“那還有之前的事呢,師兄禦劍帶我,教我領悟心法,還幫我帶飯……”

他的眼中終於出現了明顯的窘迫,似完美無缺的瓷器碎開一條裂紋。

“那些也……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
她眸光輕閃,道:“可能對師兄來說這些只是舉手之勞,換個人也一樣會幫忙,但對我來說不一樣……所以我想放在心上。”

雲則玉又覺得呼吸不太順暢了,他閉了閉眼沒有說話。

葉知微抱著盒子也沒說話。

她的臉色仍有些虛弱蒼白,但兩頰暈著淡淡的粉色,因血氣不足,那粉色反而更加明顯。

靜默半晌,她說:“既然天色已晚,那我也不打擾師兄休息了……蘇師姐說我體內真氣紊亂,需要每日調息的,今日醒來還沒來得及打坐過。”

雲則玉“嗯”了聲,輕聲說:“在此之前不要再調動真氣了,也暫時不必練劍。”

她皺了皺眉又道:“可我想快點拿起劍,師姐說我可以找人幫我理順體內真氣,那樣會恢覆得快一些,我去問問有沒有人願意幫我吧。”

這話說完,葉知微轉身就走。

雲則玉眼皮一跳,忽然出聲:“師妹。”

她回過頭來不明所以看他。

那雙覆著冰霜似的眼睛裏有種晦暗不明的情緒,他說:“此事不宜求助別人。”

葉知微楞了下,小聲問:“為什麽啊?”

雲則玉欲言又止,最終只是說:“若那人不懂真氣運轉的行跡,胡亂為之只會讓你走火入魔。”

她笑了笑:“師兄師姐們肯定懂呀。”

雲則玉卻道:“不行。”

他態度難得這樣堅決,葉知微心中無比好奇,嘴上只能說:“我知道了,那我回去打坐調息吧。”

她走出幾步遠,又聽到身後雲則玉喚她。

她回過頭,雲則玉站在一片昏暗朦朧的光影裏,他身形挺拔清俊,似沈靜的玉山。

只是光線不甚分明,他的神情也顯得模糊,眼神隱約有點不自在。

她聽到雲則玉聲音低沈道:“……我幫你。”

……

即使房中多點了一盞燈,也依舊黯淡昏沈。

葉知微坐在矮榻上,一臉茫然地看著對面的人。

她並不清楚這所謂的理順真氣究竟是如何理順,但雲則玉肯定不會害自己,所以她自然相信他。

可雲則玉的神情很怪,他對葉知微說:“手心朝上。”

她就將手掌朝上放到他眼前,問:“我需要打坐嗎?”

他搖了搖頭,伸出兩根修長的手指抵在她手腕脈搏處。

“無論一會有什麽感覺,手都不要拿開。”

這話有些熟悉,葉知微抿嘴笑道:“會很痛嗎?像拔除妖毒那樣?”

雲則玉垂下眼眸,沒有回答這個問題,低聲說:“平心靜氣就好。”

她點點頭。

他的指尖溫涼,如雪花一樣落在手腕處,力度很輕,甚至有點癢。

葉知微感覺一陣熱意自他的指尖傳來,穿過皮膚滲入血脈中,隨著經脈紋路緩慢地流淌過全身。

一種很奇妙的感覺,好似被一股溫柔的浪潮吞沒,一波接著一波覆蓋全身。

她知道那應當是雲則玉將自己的真氣渡入她的身體,以其為引導替她疏通經脈凝滯之處。那股氣息自手腕脈搏處向上蔓延,越過肘部,攀巖至肩,又逶迤向下,漫入胸腔心室。

葉知微忽然感覺有一點點熱。

她掀起眼皮看了雲則玉一眼,他神色平靜,面容沈肅,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,即使是長發披肩也絲毫不覺淩亂。

她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得有點多。

那股氣息在心臟處分流,形成數道細小的熱流蔓延向四肢和五臟,她恍惚感覺自己像是一團棉花,有一只溫熱的手將自己握住,掌心緊扣命脈,手指緩慢而溫柔地揉捏,直至每一處縫隙都被捂熱。

葉知微的身體輕輕顫抖起來,不是因為疼痛,而是別的什麽。

熱流熨帖過的經脈變得順暢,她亦感覺到丹田處的氣息被調動,隨著他的真氣開始在體內運轉,但並非是她自發的,而是他的真氣裹挾著她,以一種溫柔且不容拒絕的方式向全身流動。

好奇怪的體驗……雖然是很暖和很舒服,但是……

她好像突然明白雲則玉為什麽要說只要平心靜氣就行,因為在這個過程中確實很難做到平靜,即使他已經很謹慎溫柔了,但那種被侵入的感覺還是十分強烈。

而且是以這樣一種方式,正大光明又理所當然地侵入。

她的呼吸有些亂,顫著嗓子道:“師、師兄,我……”

雲則玉垂眸看她,她的臉上浮起醉酒似的酡紅,眼神亦變得迷離恍惚起來,牙齒輕咬著嘴唇,秀眉微蹙,一種嬌嫋不勝的情態。

他眼神幽深,沈聲道:“不必過多在意。”

說得容易,但她怎麽可能不去在意?體內氣息的交纏與流動所牽扯起的感覺太過強烈,手腳發軟也就罷了,但隨著那些熱流蔓延至腰腹以下,她的呼吸更加急促,本能地想要抽回手。

雲則玉察覺到她的退意,在她縮回手之前扣住她的手腕。

他的體溫不高,但葉知微卻渾身滾燙,所以觸感格外清晰,他的掌心稍稍用力,將真氣再次渡進她的體內。

溫柔而平緩的浪潮陡然變得強勢,數道熱息襲向她的下丹田,那應當是她真氣凝滯之處,被侵襲的感覺驟然變得清晰,熱流匯聚在此盤桓不止,牽帶起一陣難捱的酥癢。

葉知微咬著嘴唇猛然掙紮起來,“不行不行!我受不了了,師兄——”

她的聲音裏帶著喘,氣息又破碎不堪,雲則玉眼底的暗色更重,手下愈發用力握住她的手腕,不容她掙脫。

他的嗓音亦變得沙啞,不覆往日清冷透澈。

“再忍一忍,不要半途而廢。”

怎麽又叫她忍?上一次她已經忍得很痛苦了,但是疼痛本就是不必遮掩的感受,眼下這種戰栗和侵入感卻太過羞恥,她好像被從外至內打開反覆摩挲揉搓,難以承受這種折磨,像是被逼到絕境,眼看就要哭起來。

脊椎傳來酥麻的癢,她全身都像被拋入沸水中,意識都模糊起來,感覺那股真氣終於越過了丹田,蜿蜒向下,這次倒未有停滯,順暢地從下肢流轉而過。

太熱了,像下過一場潮熱的暴雨,她如同被暴雨吹打得七零八落的花,再也承受不住更多的攻勢,腰椎一麻軟了下來,跌在雲則玉的懷裏喘息不已。

她淚眼朦朧地平覆著呼吸,總算知道蘇蓁為什麽不推薦這種方法了,這哪裏是調息真氣,分明像是……

他的身體亦是僵硬,氣息也有些不穩。

但是並沒有松開她的手腕。

待她稍微平緩了點,他低聲道:“還有兩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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